星空凝視是占星學奠基的根本(上)

作者:秦瑞生 | June 8, 2015   星空凝視是全球各地占星術得以發展的最根本原因。占星歷史學家吉姆‧堤斯特(Jim Tester)(註1)提及:西方哲學史最早被討論古希臘米利都的泰利斯(Thales)曾發生過窘事,這位大哲出神地仰望星空,而不小心跌落水溝裡被她的女僕救起並訕笑之,堤斯特乃強調「星空凝視遠比哲學和歷史為早」。事實上,全球各地的一些文明遺跡,許多都跟天文觀測有關,得以驗證他的說法,如埃及吉薩高原的三個金字塔正好對應獵戶座(Orien)腰帶三顆恆星,而人面獅身像有可能係西元前約10500年春分時對應獅子座東升(註2),英國索爾茲伯里(Salisburys)的巨石陣的踵形石對應仲夏日出(註3)...等,這些古文明遺跡都有令人驚嘆的天文化宗教祭祀的功能,顯示先民星空凝視的智慧。   就西方占星學的歷史而言,最早應數遠古時期,西亞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之間的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現今伊拉克)的的蘇美人、亞述人、赫梯人、舊巴比倫人、新巴比倫人、迦勒底人的先民仰視天空,逐年累月記載天象活動,而漸漸形成的。他們以地球為中心,站在地表觀察太陽,月亮,五星的運行規律,如五星、月亮與太陽的會合週期,可能產生的順行、逆行、東出、西入等,五星的出現被看得見、或隱沒在太陽的光線下無法被看得見;又星體的特殊色彩景象、形狀,日月蝕的過程與變化,都予以注意紀錄,促成天文學的發展。   先民長久下來的星空凝視,歸納出每日日昇日落的晝夜交替,每月月圓月缺的月相週期變化,以特定恆星為標的,觀察太陽視運動經歷四季的遞變,因而奠基了天文曆法的初始基礎。蘇美人也將行星視為神明,星空是神的住所,認為星體出沒與特殊色彩,是神祕天象的源由。它們在天空中的出現與隱藏,所在黃道區域或移行,都與塵世間的各種禍福息息相關,美國知名的人類學家安東尼‧艾文(Anthony Aveni)說:「古代美索不達米亞的構思系統中,認為人是受天上神靈交錯複雜的互動結果所左右,此一結果是透過日月星辰所放射出來的光而影響我們。」(註4),正是此意。<<易‧彖‧賁>>:「觀乎天文,以察時變」,<<易繫詞傳>>:「天垂象,見吉凶」,恰當地解釋這種典型的宇宙感應學說,天上的星象隱喻地上的事件。埃及的赫密特法則(Hermetic Law)揭示「如其在上,如其在下」(As above, so below)與之相通。   美索不達米亞地區所發展的占星學,一般稱之為巴比倫占星,其特色是以徵兆(Omens)來做預言,故也稱為徵兆占星學(Omens Astrology),茲舉一例:     「若在第8月於第11日伊絲塔(金星)在東方消失,且停滯兩個月..日,而於第10月的..日可被看見,這塊土地的農作物將豐收」(註5) 約成書於B.C. 1000年的<<恩努瑪‧阿努‧恩利勒>>(Enuma Anu Enlil,EAE)記載甚多,有些材料的年代可能更古老。   徵兆預言非一般人可進行解讀,需專業的宮廷占星師才有能力,這些內容屬時事項目居多。這些徵兆預言可整理歸納成「若X(徵兆出現)...,則Y(事件發生,如莊稼豐收/欠收...)」的模式。為掌握這些星象徵兆,這些宮廷占星家必須辛勤地作星空凝視,觀測星體的一舉一動,或藉早期資料的周期循環規則加以計算它們所在位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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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凝視是占星學奠基的根本(下)

作者:秦瑞生 | June 8,  2015     目前所稱的古典占星學(或稱傳統占星學),是指約西元前二至一世紀希臘化時期,在埃及亞力山大城所創的天宮圖占星學(Horoscope Astrology)(註6),除深受上述巴比倫占星學的宇宙感應學說的影響外,,希臘哲學的滋養更不在話下,故能迅速發展成長。畢達哥拉斯學派也提供類似大宇宙與小宇宙的對應學說,柏拉圖的<蒂邁歐篇>(Timeaus),<理想國>(The Republic),<律法>(Law),所揭示的宇宙是單一、有生命、神聖的實存,在這之中,所有的部份都不可避免的連結所有的其他部份,亦即宇宙本身具有神性,因而依宇宙配置,經由理性-天空星體的圖形,一方面天文學可能體現上帝的心思,另一方面占星家能陳述自然和個人生命到令人驚訝的細節(註7)。亞里士多德的<物理學>(Physics)解說經由四大元素機械性解釋星空對塵世現象的效應,給正在發展的希臘占星學有了較合適的科學架構,被後世譽稱為占星學之父的托勒密,深受亞里士多德的影響,於西元二世紀建構出地心體系的占星學,而他的天文學大部份發展動力來自於它同占星學的聯繫,後者則運用那些技術進步去改進它的預言能力(註8)。又希臘化羅馬時期,希臘天宮圖占星學大為興盛,而當時主流的哲學派別是斯多葛主義(Stoicism),該派對宇宙理性(邏各斯logos)或神的學說有其特殊主張,他們將自然視為倫理學的基礎,相信邏各斯支配著自然,也同樣支配人類的活動。因此所謂的自然具有雙重意義,一方面指一般的自然,即創造性的宇宙力量,另一方面指人的道德行為所符合的本性,所以合乎自然本性即與理性的要求一致,人只要順從自然生活,根據神的旨意所安排的宇宙秩序是種美德,從而導致命運的不可抗拒性,符合占星學宿命論的基調(註9)。  希臘占星學沿襲巴比倫占星學的一些元素,如七大行星,黃道十二星座,恆星,再自行發展出上升星座,按照整個星座宮位制(whole sign system)起出後天十二宮,在以希臘點(Greek Lots)輔助,整個系統與後者差異甚大,但仍強調仰觀星空。當今希臘占星學最具權威的Robert Schumidt綜合希臘各家的資料,整理出赫密斯系統(System of Hermes),分成四個子系統,其中的預備的本命分析(Preliminary Natal Analysis, PNA),即針對天宮圖七大行星分析它們在天宮途中的總體狀況,如行星的日夜區分(Sect),行星主星廟、旺、陷、弱、三分性、界,後天宮位的始、續、果宮,相位的結構,行星的運行速度比平時快或慢,東出(可被看見),行星與太陽的相態(Phase)(及行星與太陽會合週其中可能會產生的順行、停滯、逆行、再停滯後順行,其中行星可能逢太陽焦傷或在太陽光束下、偕日升、偕日降等等),評估行星的整體力量大小。這些資訊除了部分藉天文計算外,大抵需要星空凝視實際觀測。PNA分析行星是否有能力帶給它所代表或管轄的人、事、物的合宜性,從而有利於命主。PNA也攸關其他子系統,如富貴貧賤格局高低、各後天宮事項及大運/流年主星的吉凶,演繹命主的人生。  古典占星學的演變,可參閱筆者在Cecily譯<<當代古典占星研究>>所撰寫的序文及附錄的<<百餘年來西陽占星學的發展演變概述>>,不再贅述。中世紀的阿拉伯時期,波斯及阿拉伯占星家著述或增色保存下來的希臘占星學書籍,其中赫密斯系統幾完全適用,也提出許多新的占星術技巧,Benjamin N. Dykes <<Introduction to Traditional Astrology>>曾蒐羅解說,促進卜卦/擇日的進展,當然也適用於本命及時事議題,這些新技巧大都需要星空凝視,實際觀測,加以體會的。  約西元十世紀,經波斯、阿拉伯人增色的古典占星學透過當時尚由阿拉伯人統治的西班牙南部傳回歐洲,一些靈巧的觀測工具如星盤(Astrolobe)及編纂天文星曆表的方法也隨同,促進中世紀歐洲對天文學/占星學的熱潮。隨著科學進展,天文星曆表的編製愈來愈精確,加上相關的占星技術已較成熟,占星家凝視星空相對愈少,尤其電腦時代來臨更甚。但環顧整個西洋占星學的發展,筆者仍強調星空凝視絕對是它奠基的根本,R. Schumidt整理的PNA、阿拉伯時期的新技術、17世紀William Lilly使用的<尊貴/無力>表(含必然與偶然)的內容,在在顯示星空凝視的重要性,現代研習占星學的人,應知我們就是站在它的肩膀上前進的。  西元十八世紀上半葉之前,天文學發展中重要里程碑的偉大人物,如:托勒密(C. Ptolemy, AD 120-189)、哥白尼(N. Copernicus)、第古(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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